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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归故里(三) ...
讲道理,他真不是对基佬有意见。
温惑是完全尊重男同志的,只要对方的枪不是对准自己,都可以做到毫无压力。但从昨天被狗皇帝摁着灌药后,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很大,真的很大。
好在六福也听不懂这个新名词,还搁那儿笑得十分狗腿,呲着整齐的大白牙,“啊”了一声。他小心地问:“什、什么意思呀殿下?”
“……没什么。”温惑住了嘴,用小手炉从后面怼了两下他的腰眼,催促道:“快走快走。”
“哦哦哦。”
两人继续往前走,雾也渐渐散了。
片刻后,温惑摸着下巴,和身旁的六福站在了摘星阁前。
沿用了王宫一贯的造景风格,不能说金碧辉煌,也算是雕梁画栋,以黄花梨木作料精心打造的冠顶,阁道凌空而筑,丹漆鲜艳欲流。
四周玉树环绕,雪意消融,熹微晨光透过厚厚云层,将这座阁楼切割成了好几部分。空气中有飞絮尘埃,风是透明的河流,倒旋着淌过视野。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都让温惑很想吟诗一首,奈何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牛逼。”
六福:“……”
温惑指着最顶上的那块牌匾,也就是提了摘星阁三个字的,问道:“这是陛下的字?”
落笔如铁划银钩,触刻遒劲有力,但整体上看却是凌冽秀美的。
他不是内行,却也不明觉厉。
六福点了点头,“是没错,很好看吧?”
狗皇帝和他的狗腿子们。温惑抬脚,这次有意识地抬高了些,大步跨进门槛内,口中敷衍道:“嗯嗯果然是字如其人呢。”
摘星阁里很安静,没什么人,只有柜台坐了个打瞌睡的老仆,脑袋一点一点的,用手支住的脸有些变形,嘴巴微张着,就差流口水了。
六福急了,冲上前拍了下桌子,压着声音慌忙叫道:“师父,师父!殿下来了……”
那老仆一个激灵惊坐起,“谁?谁来了?”
温惑就站在他跟前,可那老仆还是颤颤巍巍地翻出老花镜戴上,半个身子探出柜台,以近乎鼻尖对鼻尖的距离左看,右看,瞧了好一会儿。
“……咳。”温惑稍稍后仰,“是我。”
六福紧张地立在旁边,只见老仆听了,突然就伸出手去,握住温惑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温惑一脸惊愕,扭头求助似的看向六福。
但不用他发出信号,六福已经连忙拉开了老仆到一边去,低声惶急地说了几句话。老仆闻言,很快安静了下来,只是脸上仍挂着温和慈祥的笑意。
六福这才转过头,面向温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对不起,殿下。我师父年过八旬,神智上偶有不清醒的时候,常会胡言乱语,方才无意冒犯了您,还请殿下不要责罚他老,罚小的便好。”
“啊,没事,我理解。”温惑说着忍不住又看了眼老仆,他目不转睛地望向这边,眼神和蔼得像望着自己的大孙子,几分情怯,几分痴。
温惑欲言又止,担忧道:“你师父……不告老还乡,安享晚年,还留在宫里头做事吗?”
听到“安享晚年”这一词,六福短暂地流露出了伤感、遗憾的神色,不过转瞬即逝,很快整理好了表情,回答道:“我师父年少入宫,原来是太子太师,曾经辅佐过两朝帝王,包括陛下。但因某次刺客突袭,为保护陛下,意外伤了元神,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家乡早已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幸得陛下怜悯,我师父还能留在这宫里头混口饭吃。”
原来是个元老级别的教授,落魄至此,真是可惜了。温惑顿时油然生出了尊敬之情,朝老仆微微颔首,抬起头时,却瞥见柜台上方的字画。
——欲上珠峰摘星斗,填平东海不扬波。
与门口那三个字不同,这幅的书法笔触更带着桀骜不羁的狂放、凌傲之气,像意气风发的侠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挽了道剑花,将举世无双的英雄志横贯在纸上。
要攀珠峰,要摘星斗,要填平东海,还要东海臣服于其剑下,兴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好字!但这是哪个逼哥写的?温惑指着那幅裱起来的字画,又问六福道:“哎,这也是你们陛下题的?”
六福还沉浸在难言的惆怅里,下意识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忽然瞪大了眼,一时竟没答上来。脑子慢了好半拍,才道:“是是是是……”
是了几声却又改口,“是、是也不是。”
温惑:“?”
“……是,是陛下的一位故人题的。”六福终于找到合适的答案,说完,脑门上都是汗了。
“你嘴是借的,着急还啊?”温惑倒没有多好奇的意思,转身便往里走,“我自己看看,你守着门口别乱跑,有人来就吱个声,报信。”
六福点头如捣蒜。
一排排繁复厚重的书架陈列着,架子旁标了对应的区域名,井然有序,层次分明。
这一层的架子上都是四书五经之类的,还有部分宫廷礼仪的编册,温惑翻了几番,就知晓不是自己要找的。略一侧首,竟发现不远处有条通往二楼的长木梯,而梯口就藏在较深处的拐角里。
他脚步微顿,朝着梯口走了过去。
温惑今日身着苍青色长袍,褪了稍显累赘的厚绒大氅,却染了更为浓厚的书卷气。他其实生得很标致,唇红齿白的,眉眼与五官都清俊秀气。
眼皮薄而白皙,褶子很深,半垂不敛的模样才最勾魂,望来时那眸色既温柔,又缱绻。
而更引人注意的是,他左侧的眼角下还缀了一颗小小的、血珠儿似的泪痣。那着实是颗很漂亮的泪痣,不经意间媚意横生,显得冷清又多情。
不过温惑不太喜欢这颗痣,觉得跟他这么个一米八五的大老爷们很不搭,而且瞧着还很不直。为此,他从小到大都躲不开“娘炮”一词。
但他不认为,“娘炮”该是个贬义词。
凭什么说女的像男人就叫夸,叫豪爽,叫真性情;而说男的像女人就叫娘,叫软弱,叫没用的东西。
这些愚蠢的破标签到底是谁在起?
性别是性别,性格是性格,怎么能混为一谈。他的不爽在于,无论是男或女,用性别颠倒的话来说就是有问题。你说一个女的像男人该是夸,那凭什么说一个男的像女人该是贬?
小的时候他还挨欺负,懵懵懂懂,大了可不管你背靠有几个干爹,高中的时候把人打得哇哇的,除了刚出世时在产房里头,估计就那会儿叫得最大声。
男人嘛,拳头说话,少嚼舌根。寒窗苦读十二年学的是说话,出了社会你就得开始学闭嘴。温惑只是看上去羸弱,其实私下里拳头硬得很,当年也算个扛把子,不做大哥好多年。
……话扯远了,此时你惑哥刚爬上摘星阁二楼,因为不习惯穿长袍,还险些绊了一跤。
二楼的空间相对宽敞,至少不像下面那样挤得满满当当,藏书柜格有如通天高,各种秘传古籍眼花缭乱,他搜了几圈,才找到史记类的位置。
一根干净修长的手指抬起,在数本陈册上面流连了两秒,才停驻于最新的那一册。
关于宣春的,也就是当今的那一册。
“北殷,漠之古国,王姓姬。
景和五十二年,天灾降,大旱。九荒妖魔破域而出,瘟疫频发,百姓死伤无数。同年三月,五皇子姬越领兵入宫,弑其君,帝驾崩。
太子焕收到密报,急急纵马回城,带了部将三万精兵铁骑,夺虎符,碎圣诏,且与姬越战了几个回合,最终兵败覆没,被弑于宫中养心殿。其首级高挂在王城门口七日七夜,以示警戒,哭者违令即斩。
同年十一月,五皇子姬越奉旨登基,改年号为宣春,开启了新的纪元,至此。”
温惑从第二段就开始震惊。
这史官未免也太敢写了,今帝看似是奉旨登基,实际上却是谋权篡位,弑父、弑兄竟也记录其中,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便说是暴君之行也不为过了。
幸亏古时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是对史官无形的保护机制,叫做“天子不观起居注”,所以姬越在位的时候是看不到这段史记的,自然不知道上面是怎么说自己,那史官的人头和九族也就保住了。否则,“崔杼弑其君,史官死三代”的故事怕是又要在北殷上演了。
在王权之下,说实话、假话都可能会死。
后面的基本就是讲如何治国的了,温惑看了几眼便兴致缺缺,有点晕字。
他寻思着这里会不会有那种野史,比如写狗皇帝三岁的时候尿过床,六岁的时候是个缺牙巴,九岁的时候跟别人打架,完了回家被他妈拿着鸡毛掸子打得上蹿下跳这样——
这是人都会有的童年吧?
就算是皇帝,也会有鸡飞狗跳的童年吧。
温惑光是想想都乐,放下史记,专门跑去落了灰的角落头里翻。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翻,居然还真给他翻出了本疑似野史的薄册。
其实野史是后人的说法,有些是真,也有些是胡编乱造的假,大多都是不足以挂齿、又写不进正史的趣事琐事,当个乐子看就好。
但或许宫里真的会有人去记录这些呢。
翻开第一页,是介绍。
姬越,又名姬玄翎,系为先帝第五子,由娴妃赵氏所出,生于景和三十三年,时值寒冬腊月。忽见天上惊现异象,虹霞万丈,数百玄鸟破云而来。
所谓玄鸟,也就是神鸟,传闻是太阳朱雀一脉的嫡系分支,国师称乃千载难逢的祥瑞。
先帝闻之大喜,一拍板。
故取名为,姬玄翎。
“玄鸟,玄鸟……啊,想起来了,不就是长得很像燕子的那个吗?原来他叫燕子啊。”温惑很恶趣味地张嘴就给人家起了个外号,还偷摸着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方才太过专注,以至于温惑没听见楼下的交谈声,紧接着丁零当啷的银铃响起,很快就来到了跟前。
看到那抹雪白的发梢,以及周身一瞬间骤降的温度,他顿时僵在原地,慢慢收了笑意。
“……”
“……”
嗨,燕子?
欲上珠峰摘星斗,填平东海不扬波。
——梁羽生《冰川天女传》
ps.非原创的如果引用都会标注(遗漏的话可以提醒一下我哈),严打抄袭,谨慎空口鉴,维权从你我做起。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归故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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