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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我的真心 ...

  •     袁臻垂头丧气地坐上马车,他的内心备受煎熬,没过多久钟平的护卫从后面赶上并超了过去。袁臻越想越不甘心,命刘厚掉转车头回去,他怕肖珺听见马车声又跑,离了很远便下了车,带着崔智默默地向山房走去。
      肖珺在扫院子,没想到钟平挽起袖子背着院门在劈柴,嘴里唠唠叨叨地在认错。袁臻立即隐到院墙后面。
      “妹妹心里不自在打我就是了,哭坏了可怎么办?
      那种人端着一副迂腐木讷的样儿,对百姓满口的仁义道德,对同僚斯文有礼,可是与兄弟交锋时手段狠辣。妹妹哪里见过这种狐狸?”
      “你那些狐朋狗友成日只知道逛窑子,粗俗不堪反倒成了真性情?”
      “他不过酒后产物,刚开始陛下都不肯认,是太后怜悯才留下的。他娘最终也不过是按宫女礼下葬的。”
      “可知他品行不差,你们也只能抓住这点去攻击。”袁臻的内心一阵感动。
      “哼,他连三郎的脚趾头都及不上?”
      *
      “爷爷,后来上古时代的三兄弟是谁赢了?”
      “灯笼猜猜看?”
      “我觉得是二郎,他有世上最厉害的武器——会喷火的长矛。”
      “哦呵呵好,珺儿呢?”
      肖珺想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大郎太弱了,二郎太残暴,三郎像个伪君子,我都不喜欢。”
      “姐姐只喜欢周瑜。”
      灯笼最喜欢听爷爷讲上古时代的战争故事,肖珺却没什么兴趣,她拍了灯笼一记头皮问:“会不会是皇后再生一个儿子立为太子?”说罢站起身去看看药煎好没有。
      “不会的。这样就不好玩了。”乔士毅高深莫测地笑道。
      “爷爷,到底是谁啊?”
      肖珺去了厨房声音渐行渐远。
      “不会吧!”灯笼大叫道,“怎么会是他?”
      肖珺把药和蜜饯一起端进屋时,乔士毅正在说:“白须公已经很老了,他对很多东西都提不起兴趣,他的眼睛也不行了。但只要遇到天才他就认得出来。这世上有无数个谦谦君子,无数个英雄豪杰,都自以为能达到什么了不起的成就,然而只有那个躲在角落观察的人,才是真正开创未来的英雄……
      对,他认得出来。他愿意竭尽所能地去保护那个蹒跚学步的天才,直到他羽翼丰满!”
      *
      肖珺放下扫帚一脸凝重道:“你在外面做什么我不管,这些年你自跟了那个三郎后,人大变样了。那是个有小聪明而无大节操之人,你尽早远离他。”
      “三郎怎么没大节操,他常说治军要从严,治民要从宽。这次林将军出事,就是他自查先查出的问题,所以陛下非但没有责怪他,反倒恢复了他殿下的封号来安慰他。”
      “看似内部斗争,实则一致对外。看似纵横捭阖,实则恬不知耻。过去林将军对他有利,他就说待民从宽;如今林将军对他不利了,他开始讲治军从严,内部调查了。”
      袁臻看看崔智,两人眼中同时流出了钦佩的神情,这肖珺果然得了乔公不少教诲。
      “恢复殿下封号就三郎一个吗?恢复封号就一定是奖赏吗?天无二日,夺嫡是他们皇族的宿命,我奉劝你别去掺合他们兄弟间的事。”
      “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满门抄斩的那天也斩不到我头上。我不过是看在儿子面上提醒你,如今各路英才聚拢在臻大郎的麾下,那是个如擎天巨柱般的英雄,存亡继绝。”
      袁臻顿时浑身发热,内心好不激动。
      “得了吧,他净会为自己造势,南渚城都成了他的贼窝,如今连陛下也发现不对劲,前儿都把他调离了。”
      “我亲眼所见他管理下的南渚富裕繁华,那座古老的城市散发着年轻的活力。我不懂上面怎么勾心斗角,就我所知南渚城里的百姓是真心感念他的。他早已内圣外王了。”
      崔智抬了抬眉心道:他这么好你怎么不当面说?这下完了,他必死心踏地拜倒在你的脚下。
      “他那么好,你怎么不跟他走啊?”钟平见肖珺喋喋不休地夸袁臻早吃醋了,把柴狠狠地劈了一刀后问:“最开始你挺在意他的,后来听说他娶了卫氏,立即与他划清界限。如果没有卫燕儿,你是不是愿意给他做小娘?所以……你和他睡过没?”
      肖珺举起扫帚就打,怒道:“你满脑子的男盗女娼,见了脖子上的头发丝,就想到白胸脯,接着便是些不堪入耳的事情。你读书时脑子那么笨,一点力也使不上,惟在这件事上乐此不疲。快把儿子还我,免得被你带坏了。”
      钟平一动不动地挨着:“妹妹人品我清楚,不是那贪慕虚荣招蜂引蝶的女子,可你也知道我最恨不三不四的男人围着你。
      妹妹心里有气打我骂我都行,将来再别理他了,好不好?”
      肖珺下不去手了,转过身不再理他。
      “论读书我是读不过你,可是我比你懂男人。妹妹这样貌,你说他对你不抱非分之想那是自欺欺人,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你。”
      “那是你吧?看见漂亮女人就管不住自己。”
      “我是管不住自己,可我这样的身份都这样啊。三郎家一妻两侧三妾。袁臻最道貌岸然,也是一妻一侧两妾。光郡王胡子都白了,最近买了一个十六岁的妾,是家里的十二房。如今别说王公,就是平宁城里的富户谁家没有三五个,我家真的不算多。”
      “你还有理了。”肖珺冷着脸说。
      “妹妹,我不是在为自己辩护。没错,我高兴的时候给她们金钱珠宝,享受她们的温柔伺候。可是,在这世上只有对你,我连性命都舍得,论真心没人比的过我。”钟平大声喊着,袁臻忍不住隔空白了他一眼。
      “我不要你的性命,你也别老拿儿子说事儿,从今往后你做你的州牧王爷,我做我的的布衣百姓,咱们互不干扰,好吗?”
      钟平蹭的站起来,铁青着脸说:“妹妹,你不能嫁给他!你答应过我的事不能忘——等哪天做了白事再迎喜事。我可从没忘记!
      我接近三郎也是想靠自己站起来,若一味地靠老祖宗和仇家,我永远保护不了你。你是知道的!”钟平说到这儿,脖子都红了,“你别骗我!你知道我爱了你多久。你不能嫁他!你若在这件事上骗我,实在是太残忍了。”
      肖珺沉默了会儿,轻轻道:“我和他没什么,去年他来找我看病,后来在达州偶遇,他请我帮忙救未婚妻,之后再没联系了。”
      “那他今天来找你做什么?谁都知道他和卫家是政治联姻。那个时候卫燕儿也不是他的未婚妻,他出手相救只是个借口,其实是他们兄弟彻底翻脸要大家站队。
      他应该看上的是你吧?而你被卫燕儿一撺掇就生气跑了,所以他打完仗就来找你?”
      袁臻心道:别看他平日里碌碌无为,倒也不完全是酒囊饭袋。
      “我的确不喜欢卫燕儿,但与袁臻无关,实在是另有原因。”肖珺停下手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前些年在去达州的路上,我看到一部马车转弯时撞上了另一部正常行驶的车。
      那被撞的受了惊吓还没说什么,撞人的反倒破口大骂,什么清明节到了,你急着去投胎啊。什么撞死你,也就20两银子的事。
      明明是自己撞了人,她却说是被撞的在挑衅她。砸车厢,踹马车,路人劝她,她还威胁道:以后你敢出门,就整死你们一家。最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被撞的妇人受惊后跌了一跤就此关节错位,痛苦万分。
      虽然过了很多年,但我一眼就认出那个坏得明目张胆的妇人,是卫燕儿的奶母。
      在这种人心里,自己沾了主人的势力,哪怕不占理,普通百姓也得敬畏她。可是仔细想想若没有霸道主人的纵容,怎会养出如此刁钻凶狠的恶狗?
      所以与其说我不喜欢卫燕儿,倒不如说我作为小人完全不屑与你们君子共处一室,日子可以过得清贫却不能失了尊严和骨气。”
      “袁臻娶了这位,看来有他好受的了。”钟平知道这是妹妹的真心话,心情瞬间大好。
      “明明家中有贤妻,还要打着子嗣的招牌再娶十个八个,这方面你们都一样。”肖珺自言自语道,“我受够了,再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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