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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不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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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已寒自认为从未怕过什么，更别提日日与他打交道的血腥，可此刻他打心底恐慌，他不想念嫣有事。
于是，他撑着将要魂散的身体，把自己所能用尽的一切力量传输给念嫣。
可天不遂人意，从后背输进的白光根本不舍在身体里留念。
看着四散而出的光影，岁已寒再也顾不上伪装，将人紧紧抱在怀中。
“没用了……”
“不，不是。”岁已寒摇头，眼神与声音都透着不愿，“告诉我……告诉我怎么救你，怎么才能救你……我求求你不要死，不要走……”
不知是他的传输起了作用，还是身体里得“元宝”心软，念嫣的声音慢慢趋于正常，除了有些无力外。
“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我虽然做了补救，但显然，没有成功……”
“什么？”岁已寒心头大颤，拉开两人距离，猩红眼珠早已被泪水淹没。
念嫣强撑着身躯，伸手抹去泪痕。
“九前我觉得你不对劲，暗中调查发现了你与鬼市做的交易……想阻止契约只能杀了你……为了补救，我与鬼市做了转移反噬的交易”
“可随着时间推移，我越来越难以承受反噬之痛，怕冥王他们看出问题，只好找借口卸任职位，以凡人之躯为代价与鬼市签订契约挽救、弥补你所犯下的错……如今看来，这凡人之躯怕是也承受不住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听完前因后果，岁已寒痛不敢呼。他只想完成念嫣的心愿，只想让她开心，顺心……他从未想过背后竟还藏了这般隐情。
他作恶多端的前提，竟是踏着心上人的命数。如今除了“错”字……
听着岁已寒泣不成声的哀嚎，彦不轻的心犹如被万千蚂蚁啃噬般绞痛。
他猜了那么许多，没想到结局竟是如此。
“裴风，”抬手拉了拉站在自己身旁的鬼，用恳求的语气问，“你能不能救救嫣姑娘……”
看着裴风挪步，悬起的心稳稳落了下来。
可事态的发展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裴风走近时，岁已寒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求着救人时，裴风也很配合。
久埋于身的“元宝”在念嫣的身体游逛了几圈后现了身。
看着气血回缓不少的念嫣，彦不轻本能得拍了拍心口，长长舒了口气。可事情远没有结束。
挪步靠近念嫣时，视线却被紧握念嫣肩头的鬼手引了去。
那双手，一半透明一半死白。
他发现时，裴、念也察觉到了不对。
“他的魂魄要消散了。”裴风急道，“回冥府。”
“他，他怎么会……”
裴风一边召唤“元宝”将岁已寒身躯缠得密不透风，一边解释道：“鬼市那般人没有一个好货，他们最痛恨的就是我们，嫣府君实在不该与其交易。”
“你们被下了断命咒。”
断命咒是鬼市最为歹毒的咒术，下咒双方，只要承担方忍受不住反噬之痛或身陨，那么他先前所承受的反噬会加倍反还给另一方。
此咒术在冥界的地位不比审判府司低，彦不轻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听裴风这么说，他眸中充满关切之意，却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回冥府，我能暂保他魂魄不散，但能撑多久得看他自己。”
任意门现形，一开一合间，面前场景更替。彦不轻睁眼，发现面前是一片草肥水清的景地。
与先前不同的是，原本悬在空中无损的紫晶石竟呈炸裂状被强行定格在空中。
“怎么！”念嫣看着代表岁已寒魂识的紫晶石眉心拧成一团，“裴风，你不要命了么？！”
“暂不说这些。”
裴风转移话题时，彦不轻心头油然升起一股不宁之感，他直觉抬头，目光准确投向裴风，却见裴风与念嫣用手在空中划了几下。
一红一白，两缕光影分别从岁已寒与裴风眉心现形向紫晶石蔓延。
眨眼间，原本四裂的晶石像是倒放一般恢复原状。
看着复原的晶石与逐渐正常的岁已寒，彦不轻急忙将眼神转向裴风，这一转，他不禁悚然。
只见裴风身形不稳踉跄着向后退，他脚下生风，伸手抵住了裴风后腰。
“没事，不怕。”裴风转身给了他一个“安好”眼神。
彦不轻心慌，紧紧攥着他衣袖不愿松手。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打定主意绷紧面容准备质问时，耳边却传来一阵纸音。
抬头，竟是一张小纸人。
“府君，冥府大乱，速回！”
是廖行的声音。
纸人传音之后，霎时焚烧殆尽。
“怎么回事？”念嫣也听到了传音。
“三天前的消息，被已寒屏蔽了。”
裴风说完，挥了下手腕，冥府各处的场景撞进眼眸。
冥府确实大乱了，看着投影上不停消散的鬼魂与一些想要求得活命而盲目冲进鬼医馆抢夺药材的场景来看……
“嫣姑娘，做你该做的。”裴风撂下这句话，拉着彦不轻穿过任意门。
一闭一睁间，彦不轻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家酒馆的房间。
“不要出门。”随着话音落下的是“元宝”与“小鸢”，“他们会替我看着你，别想动脑筋。”
反驳之词还未脱口，裴风已经消失不见。他来不及多思，急忙奔下楼寻找柳柔，得到的消息是冥界前段时间感染怪病的鬼再次病发，并且病症来势汹汹。酒楼里也有几个员工生了病，虽然送医及时，但到现在也未脱危。
得知了具体情况后，他想到了系统。着急忙慌赶到楼上，立刻在脑海中呼喊。
系统这次没掉链子，献身后不忘恭喜他完成任务。
“先别说这个了，”彦不轻没心思跟他打岔，直接进入话题道，“你有没有法子救冥界鬼魂？现在是鬼命关天，我不是在跟你说笑，有的话你直接亮明条件吧。”
【宿主真的想好了？】
他想的很好，现在除了云端上的千万数值还有什么值得系统惦记？拿去拿去吧。
“关于数值吧，给我留个保命线，其余的你全拿走。”
【这点数值远远不够。】
听他如此，彦不轻受不住了，“有话直接说！”
【为了维持平衡，除了本家酒楼数值仍旧给宿主外，其余的分店数值皆归总部所有。分店数值与解药，宿主请酌情考虑。】
彦不轻默了几秒，脑袋嗡嗡作响。
“你口中的分店是我现在已经开起的，还是……”
【全部。只要是打着酒楼名称的分店全部算在内。】
好好好啊，这可真是一招回到解放前啊。本来还想偷一次鸡，没想到系统直接把鸡舍的门焊死了。
“同意。”
彦不轻想，只要有本钱，不怕东山起不来。
看着千万数值在一刹那低至万位数，看着手里的透明药瓶，他觉得系统是真想他死。
“这么小一瓶，怎么够？”
【取之不尽，交由裴风复制即可。】
夺门而出的脚步被“元宝”制止，彦不轻至此才想起裴风临走前的警告。
老实退回桌前后，他开始使命摇晃红绳。半刻钟了，还是不见裴风身影。
想来应是忙得脚不沾地，彦不轻从房间找了把匕首，然后在心里对系统下达指令后，往房门外走。
“元宝”、“小鸢”果然堵着门不放行。他架刀上颈，威胁道：“我找裴风有事，他不来，我只能去找他，你们听话。”
“元宝”摇头，“小鸢”将分身贴了满屋，特别是门窗。
“好，那我就自残。”
说时迟那时快，刀已见血。
就这样，来回几次后，两个小物件被他成功忽悠。
“小鸢”开门，“元宝”牵绳，眨眼便带着他出现在了审判府司。
裴风与预想的一样，忙得脚不沾地。下命令，收消息，根本没有多余心思乱观。最后还是身边的廖行发现了他。
见他捅了下裴风，彦不轻下意识想躲，可却被阴暗的眼神震在了原地，不敢挪一步。
忽然他感觉身形失重，等站稳脚跟时，就见裴风站在自己跟前，身后应该是裴风用来临时休息的房间。
“怎么搞得？”裴风刚刚与其对视时，发现了他脖颈上的血，“你不听话。”
彦不轻僵硬着身躯，这是才明白自己找的脱身理由有多蠢笨和可笑。
“小鸢”、“元宝”飘到裴风跟前，虽然无声，但他依旧听到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告状”音。
想解释，却瞧裴风拧指，自己身上伤口瞬间愈合，衣物也变了一套。
“裴风，我有东西要给你。”想起正事，他急忙将怀里的药瓶取出，塞给裴风，“这个可以救鬼民。”
见裴风垂眸看了眼瓶子又转眼看他，那表情活脱脱一副“别说笑话”的模样，彦不轻也知道自己话说的唐突。
“哎呀，你别这么看我。”他推着裴风往外走，“我没说谎，这瓶里的药取之不尽，你可以复制……额，就是把它变成两瓶、十瓶这样的。你要是不信就出去找个鬼民试一下，好啦府君，这次我一定听你的话，待在这儿哪也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