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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旧事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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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落西山,人群却不少反增。
“唔——”阮颢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一抬眼见人群依旧熙攘,正要再次提笔,却被谢卿礼轻轻按下。
“诶,你怎么?”阮颢看向谢卿礼,正要询问,却被那如水的眼眸深深吸引。
“今天就不画了,要是大家还想要画,可以明天再来。”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众人失望的感叹了声,正要离去,却听阮颢开口道:“大家可以将名字和地址记在这张纸上,我会一一画完,给大家邮寄。”
“真的吗?”
“太好了!”
“这姑娘真是不错!”
“我们自觉排好队,姑娘能做到这步上不容易,大家别给添麻烦。”
站在前头的一苍老男人开口道,声如洪钟。
“何必呢?”谢卿礼看着滚滚涌上前来的人,开口问道。
“万民所愿便是我之所向。”阮颢缓缓答道。
“你还……真是没变。”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为一颗真心,永远不变。
“姐姐,我们做到了!”邓清曼激动地高高举起钱,白皙手臂上残留着的口红痕迹在夕阳柔和光辉下,显得那样美好,纯净,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位一腔热血的少年。
徐梦云某眸中一点亮色闪过,她点点头,如蜜般的声音肯定道:“嗯,我们做到了。”
“谢卿……谢老师!”阮颢叫顺了嘴,连忙改口道。
“想吃什么?我请你!”一双眼睛眯成一道月牙,即使蒙着面,都能想象到他的笑颜。
“不把面纱摘了?”谢卿礼看着他,坏心眼道。
“这……不到时候。”
“嗯。”谢卿礼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去吃饭吧。”他突然道。
“吃什么?”
“三鲜面。”
不远处有个餐馆,名唤“见南山”,这里地方孤僻,人却是络绎不绝。
拿到菜单的刹那,阮颢明显一愣。
三鲜面,玫瑰酥,玉带糕,八珍羹……
总共三十六套菜样,但都是自己爱吃的。
“您好,需要点什么吗?”一人身上还带着围裙,走过来便问道。
“您是?”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看姑娘这样气质出众,能寻到这种偏僻之地,那我们定是有缘。”那人大概五十出头,面容上布满细细皱纹,那双眼睛混浊却又坚定,一言一语,让阮颢莫名感到安心。
“花赠有缘人,这株杏花,姑娘收下。”那人从身后拿出。
“绒花?”阮颢看向那人。
“这时节,杏花不再开,姑娘珍惜有缘人呐。”那人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去,在阮颢被蒙在鼓里的时候,谢卿礼微微向那人颔首一笑。
“怎么了?”见阮颢在一旁发愣,谢卿礼问道。
“刚刚那人说的话什么意思呢?”阮颢不禁开口道。
谢卿礼不作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哈哈哈,林总裁也不见了,果然自己投资的就是自己家!】
【虽然今天的狗血三角恋我是磕不成了,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徐梦云和邓清曼的氛围不对劲啊!】
【上面的点了!我都有点磕暴躁快乐小狗×甜美温柔姐姐了!】
【这一期的节目怎么这么和谐?!好温馨!】
【有谁注意到谢安看那个小姐姐的眼神呐!都拉丝了!】
【所以,那个小姐姐到底是谁啊?!】
“真是酣畅淋漓。”阮颢拍了拍肚子,看着谢卿礼碗里剩了大半,见其唇色还有些发白,眉头一皱,语气也严厉了些许,道:“你这胃上的毛病,怎么不见好?”
谢卿礼蓦地一顿,抿紧唇瓣,不作声。
“没事,老毛病了,不打紧。”他的声音沙哑,缓缓道。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病?”谢卿礼突然抬眸,眼神中满是探究,像一只鹰隼,盯着眼前的猎物。
“我……我自然是猜的。”阮颢略显慌张地撇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碗里的香菜。
“噗嗤——”谢卿礼被他这副样子逗笑。
“你笑什么……”话未说完,眼前便出现了几个人。
是节目组那边的人,面纱下的笑颜瞬间绷紧,与其说节目组,不如说林念柏他要干什么?
【咦?小姐姐怎么被节目组带走了?!】
【什么情况?我还在姨母笑呢!】
【盲猜,难道是英雄救美的戏码?】
阮谢二人接过各自的任务卡,在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只是普通的线索。
但只有亲手拿到的人知道,卡下另藏玄机,比如阮颢这张,将上面的字摸开,留下的是一行小字:
“漆灰骨末丹水沙,凄凄古血生铜花。”
“这个疯子!”阮颢不禁骂道。
再往下看,上头标着一个地点——“天堂疯人院”。
【节目组好会玩!鬼屋吗?】
【谢安英雄救美!】
在于无声处,谢卿礼悄悄握紧拳头,脸色阴沉。
跟着工作人员,阮颢被带到鬼屋前。
“是这儿么……诶,人呢?”阮颢看向身后,空无一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阮邵,滚出来。”
四周依旧沉寂。
阮颢强行压着怒气,再一次一字一顿道:“滚出来。”
“莫要动怒啊,皇兄。”一道声音响起,熟悉的玉石相碰的声音。
林念柏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件深蓝色晟制汉服,长至曳地,腰间佩戴一雪落琉璃,墨色湘妃竹点缀其上,更显得其宽肩窄腰,出落挺拔。
他眸色一暗,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阮颢,眼神露骨不自知。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女人。”阮颢表情嫌恶道。
林念柏却凑上前,一只手拉过阮颢,“皇兄美极,但你可知我不喜欢女人?”
“污言秽语!”阮颢抬掌劈去,却被林念柏生生接住,他嘴角擒笑,言语间满是玩弄意味。
“这般羞辱我,好玩么?”
林念柏动作一顿,转而笑道:“皇兄难道就没想过,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只是男女之爱?”
“荒唐!”阮颢神色怔愣,一声怒喝,他试想过无数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是这样心思!简直骇人听闻!荒唐至极!
“你疯了?!你我同父异母……”
“哈哈哈!”
林念柏突然笑起,在寂静无声处显得格外刺耳,“同父异母?我的皇兄啊,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确定,我们是……兄、弟?”他刻意咬紧后面两个字。
“你什么意思?”阮颢紧走上前,阮邵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林念柏伸出手,轻轻地抚开他的脸上碎发,指尖下移,落在他那薄如蝉翼的面纱。
阮颢睫毛惊恐地颤了颤,像是断了翅的蝶,像是缺了羽的鹰。
林念柏眸色一深,俯身上前,声音沙哑又晦涩不明道:“三哥,不要这么看着我,也不要这么看着别人。”
“滚开……”阮颢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以更大的力度拉进怀里。
“就应该把你的眼睛挖了。”他闭上眼,纵然心里早已汹涌澎湃,可依旧神色平静道。
“皇兄别动,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是直播。”
林念柏向一处点了点头,最后一次贴在阮颢耳朵旁,声音宛若鬼魅,“皇兄若想知道,便跟我来。”
他向后退了一步,拉远二人距离,此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摄影师走上前。
【这是林念柏?神一样的脸!】
【长得好看还有钱,人和人差距这么大吗?!】
【我错过了什么?!路人美女怎么和林念柏在一块儿!】
【两男争一女?】
【什么走向?!谢安呢?他老婆要被人翘走了!】
【我那大明湖畔的徐梦云呢?】
【要不邓清曼和徐梦云凑合凑合得了!】
【你还被说,这个小姐姐真的是百搭!要是我也有这颜值气质,徐景、温言我也能谈的玩玩儿!】
“随我进去吧?小姐?”林念柏伸出手,做了个绅士礼,身穿古人衣,再配上着这副动作,本是奇怪的,可在林念柏身上,他像是昂贵晚宴上邀请名家小姐翩翩起舞纨绔子弟,明知危险却又忍不住靠近。
阮颢咬紧后槽牙,自己有太多把柄在这人手上,便伸出手搭了上去。
“早知现在,当初就该杀了你。”
“是吗?现在杀也不迟。”
残忍的言语在外人看来却是情爱的呢喃。
【管家!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林总笑!】
【谁懂林念柏强行把阮颢拉过来的含金量啊!】
【这一对怎么有种强制爱的错觉?!】
【我的天,节目组吃这么好呢吗?】
鬼屋内满是黑寂,伴随着细微的怪声,让人起鸡皮疙瘩。
“皇兄不怕黑了?”林念柏走在后头,突然道。
“假的,无足可惧。”他面无表情道。
林念柏看着阮颢健步如飞的步伐,不禁笑笑,皇兄还是这样爱说谎。
一路上既没有“鬼”影,也没有凄厉惨叫,正当他以为胜利在望之时,却顿住了脚步,身体以一种极其怪异的站姿站在一处。
“怎么了?”林念柏走上前看向那处。
“嗷,原来是这个,诺,这就是你要的真相,皇兄。”
阮颢走上前,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壁画,字书,还有那唯一的遗物。
“这些东西可是让我好找呢。”林念柏点了点其中的一个信封。
“千年前的东西,保存也难得的很,皇兄要不要看看?”话未说完,手上信封一空,阮颢一张一张翻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如同一道道无形的利剑,刺向双目,扎紧内心。
信上字体娟秀,落款均为一个“曼”字,是他的母亲。
内容冗杂,小到鸡毛蒜皮,大到国家事务。但阮颢却注意到一句话:“亓郎,见字如晤。”
亓姓,北燕大姓。母亲为何会与北燕交往?又如此亲密?
他继续向下看,纸张散落,满地狼藉,只因信中一言:“颢儿很好,不必担心,他像极了你。”
像极了那个北燕人,阮颢跌坐在地,就听林念柏悠悠开口道:“三哥,所以我不是病了,我我是真的爱你,我们不是疯子。”他俯下身,紧紧地抱住阮颢,“就算你不是父皇亲生,你永远都是我的皇兄。”
“滚开啊!!”阮颢将其一把推开,双眸赤红。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颢,有我,你看着我啊!”林念柏爬向前去,抓着阮颢的肩膀,竭斯底里。
“放开他!”
熟悉而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阮颢早已看不清人影,原来自己竟是最大的笑话。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旧事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