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遇险 ...
-
花无缺想象不出男女之间的情爱。
他在移花宫长大，得到二位宫主悉心栽培，训练严苛。但宫规森严，小宫女们更是不敢与他多说两句话。
“公子心中，想必已有答案了。”姜梨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却盼着你狠心拒绝……”
花无缺不解其意：“为何？”
姜梨觉得她实在是有义务给他上一课。
虽说没谈过恋爱，但她一点也不担心纸上谈兵，误人子弟。
姜梨认为这是日行一善！
“花公子，她明知你对她的感情，却以此来辖制你。你还认为她对你有半分情义么？”她凝望那双清澈的眼瞳。
试图进行一些洗脑。
花无缺若有所思：“这些话，从未有人对我说过。”
那他一定是耳目一新，奉为圭臬了吧。姜梨投去期待的目光。
“但若是深爱一个人……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了吧？”花无缺露出了第一个微笑，“我爱她是我的事，对她并不能苛责。我会帮她找到那个始乱终弃的男人……杀了算了。”
姜梨眼前发黑。
好小子！你油盐不进玩纯爱是吧！
不对，最后那几个字好像哪里不对劲……
姜梨隐蔽地抽了抽嘴角，再柔弱地拂了拂额角，身子骤然往侧边倒去。
倒到一半，就被花无缺扶住。
“姑娘，你没事吧？”他好像全然没看出来面前这女子是在演戏。
姜梨喃喃道：“我……头有些晕……”
头晕实在是个好借口。
就算是身体没有任何病痛，人也会头晕的。
她总算还没忘了，花无缺露过一手医术。
花无缺没多想。
站在客栈门前，周遭总有不那么善意的目光，他抱着姜梨面不改色，大步走进去。
姜梨的裙摆已经脏了，她就站在屏风后更衣。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先前在济南买的白板装备。苏蓉蓉给她改的石榴裙，因为害怕和人打架掉耐久，她都没舍得穿。
游戏的设定是这样的，装备虽然会呈现出脏了、破了，一类的效果，但只要做出搓洗、缝补，相对应的动作，修复起来是很容易的。
一切只是为了更逼真，更加沉浸式游戏，做出来的效果。
姜梨原本也可以直接原地换装的。
她偏不。
遇见可爱弟弟，如果还能带他见识一下成年人的世界，她会快乐翻倍。
【玩家功德-1】
姜梨眉头一跳。
她就想想都不可以吗？！
【系统，你多少是有点侵犯玩家隐私了。】姜梨严正抗议。
系统不说话。
它只会扣功德，但不解释原因，总让玩家自己去猜。
这种行为又何尝不是另类的pua？
“公子！”
“你没受伤就好！”
忽然有人从窗口跃入，一前一后两个声音，炸响在房内。
是两个小姑娘，年纪与花无缺相仿，不过行事就不那么稳妥了。
姜梨听见花无缺说道：“好好的，我怎会受伤？”
接下来就是另一个女子惊讶地娇喝一声：“谁躲在那儿——”
一道掌力劈空而去，屏风自中间断作两半。
【受到来自npc“荷露”的攻击，HP-1】
好强的掌力，竟然破了她的防。
姜梨捂着肩膀，惊得脸色煞白。白板装备替她挡了这一击，已破裂了好几道口子。
香肩半露就不在她计划之中了。
后期如果有时装，露多少都行。现在她不是没有吗？姜梨还以为这层打底衫牢不可破呢！
“荷露，住手！”
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又何曾如此疾言厉色过？
荷露情知是自己出手鲁莽了，但她和另一个宫女荷霜对视一眼，俱是难言的惊惧。这种骨子里的惧，比姜梨演出来的，要深刻多了。
姜梨还没分清楚状况，却已下意识解释起来。
“二位不要误会花公子，他什么也没做——”她急切地说，“我也只不过是换件衣服。”
荷露看向自家公子。
花无缺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只是实事求是地点头。
荷霜小心翼翼说道：“换衣服，公子你为何在此……”
那当然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出去啊。
花无缺说道：“这位姑娘身子弱，我担心她晕倒在屏风后面，无人察觉。”
连姜梨也没想到，他守在此处的理由如此令人暖心。
荷露的脸色更是骤惊骤伤，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竭力控制住呼吸，体贴地说道：“公子此次为藏宝图一事奔走，劳累已极。这点小事，自有我等为你分忧。就由荷霜随你先行，我安置好这位姑娘，随后就到。”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花无缺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个法子更合适。
那名唤荷霜的宫婢却抢声道：“荷露姐心思灵巧，还是由你随公子离去的好。”
荷露的神情变了变，咬唇说道：“……你说得对。”
花无缺不曾多言半句，只在她们议定后歉意地说道：“这位姑娘，萍水相逢，本不该多问。只是姑娘身子弱，在下有一味丹药，可增强体质。”
姜梨的眼睛都在发亮。
《江湖物语》有花无缺真是了不起！
她从没见过送东西这样主动的npc，并且还是个翩翩美少年，浊世贵公子。
人傻，钱多，速来。
“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待药配齐，在下也可着人送至姑娘身边。”他问道。
有些人的下次一定，是客套话。
花无缺的下次一定，是承君此诺。
“我叫姜梨，生姜的姜，梨子的梨。但你千万别拿生姜炖雪梨，非常难吃。”姜梨笑道。
花无缺也笑了。
那明明是如此不值一提的笑话，就能让他笑得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他笑起来，才有了烟火气，而非被移花宫精心雕琢的一个人偶。
花无缺带着荷露走了。
他们的脚程很快，换上骏马，不多一会儿就不见了影子。
姜梨从屏风中走出来，坐在屋内小凳上，沏出两杯茶，一杯给荷霜。
难得招待一次客人，那人却不领情。
荷霜的神情冷若冰霜，瞧着姜梨像看一具尸体。
“你是何人，为何蓄意接近我家公子？”她的声音比人更冷。
姜梨眨眨眼：“那倒没有，是他先伸手的。落难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不是理所应当么？”
荷霜说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他一来就说了，他是移花宫弟子花无缺。”姜梨不明白她在较什么劲，却也如实回答。
荷霜柳眉一皱，惊道：“勾引移花宫弟子，你不怕死？”
姜梨确实不太怕。
没办法，玩家又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
不过死一次要掉10%经验值，这就很难受。她已经不是刚进游戏的白板新人了，那些生活技能熟练度，都是她一点点练起来的！
如果可以，她尽量不想死。
姜梨浅笑着，说道：“难怪那孩子一脸的落寞，你们竟然一直是这样想的……他的朋友一定很少。”
荷霜面上一怔，欲辩却无言。
她能说什么？说她们畏惧邀月宫主，竟不敢与花无缺说话么？
花无缺将一切埋在心底，却实实在在是被她们孤立了。移花宫之于他，何尝不是巨大的牢笼。
荷霜冷了心肠，抱憾道：“无论如何，你要死在这里。”
姜梨脸上殊无意外。
“我早猜到了。”死到临头，她还乐呵呵的。
太经典了。
花无缺莫非是修炼无情道的小少爷，宗门最后希望，一根独苗……所以长辈下令严加看管，不能被女人移了心性。
自然，他身边这两个姐妹，就是最好的执行人了。
比如说姜梨这种半路杀出来的，可能对花无缺造成影响的，就facebook。
“他也真是个天真的少爷……”姜梨感慨，“你还和那位荷露谦让了一番，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仗着他的信任，暗地里悄悄杀人，他却懵然不知。你不让荷露动手，是知道他们二人感情甚笃，不愿她沾染污秽？”
她每说出一句话，荷霜的脸色就越白。
姜梨低着头，从没想过抵抗，甚至表现得如此善解人意。
她轻笑一声，微笑道：“我也不愿脏了姑娘的手，你的路还长着呢。”
荷霜惊呼一声。
一把短匕首插在姜梨的腹中，血流出来染得白衣再也洗不干净。
姜梨倒在地上，似乎陷入了永不会再醒来的美梦。
荷霜上前确认过心跳脉搏——人已经死了。
这种事她是第一次干，经验并不能么足。人死了，尸体要如何处置呢？要如何才能永远瞒过花无缺呢？
时间不允许她挖坑埋尸了，委托给旁人亦不妥当。
客栈依水而建，荷霜买下一条竹筏，在客栈后门将尸体抬上去，顺水推舟，让她漂向大明湖。
姜梨陷入了无边的黑暗，身体已不能再动。
再睁眼时，已是日落时分。
有一个人影在她面前闪过，她瞧见了一抹黑色的衣角。
“你救了我？”她吃力地支棱起身子。
但那人离开的速度更快了，好像生怕被她讹上一样。
姜梨挠挠头，也不去追，只是嘀咕：“怪事，有人好人做到底，就有人做好事不留名，一天之内全被我遇上了。”
嗯，幸运50（福祸相依），原来是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遇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