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髓小姐的限定月读[火影]》南岩令

33、三十三之型

　　附着查克拉的短刀凌厉如风，可那人仗着丰富的战斗经验，突然爆发，硬生生将星江的查克拉逼出体内。

　　随战随动，二人忍术连发，激烈的对拼余波震荡，直将静谧的树林对半劈开。

　　鸟雀惊飞，野兽退让。

　　可在星江眼里，这不过是他垂死挣扎的闹剧，再怎么折腾也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一发热界雷后，他终于支撑不住，直挺挺晕死过去。

　　星江蹲在他身前，鲜血淋漓的手扯开包裹的黑布，一张有点印象的脸露了出来。

　　荡漾的河水撩起他的寸发，护额绑结顺着水流幽幽晃动，宛如跃动的水草。

　　果然是云忍。

　　一时间，星江内心爆发出浓厚的杀意。她甚至掏出苦无，抵在他律动的颈脉间。

　　他还没死。

　　可只要苦无略微用力，那叶脉似的纤细经络便会被割断，接着鲜血会喷涌而出，像油漆一样泼在她的脸上。

　　她曾经有过类似体验。

　　是五岁的时候被要求杀死一只蝉。

　　那是个炎热的夏日，兄弟姐妹们照例在院中修行，可能是刚下过阵雨，蝉接连破土，柳树、杏树间蝉鸣声此起彼伏。或许是他们动作渐慢，父亲烦躁地皱起眉，扯下趴在树干上噪鸣的蝉，扔到她面前。

　　她没动，哪怕这生物孱弱得一脚便能踩得粉碎。

　　“废物。”

　　父亲呵斥，凌空掷来一柄手里剑，将蝉从中贯穿。

　　鲜血混杂着虫类特有的粘液，洒在她的眉睫和鼻尖。蝉停止了噪鸣，可抑制不住本能地抽搐，双翅煽阖，濒死挣扎。

　　到如今，她还记得刺眼阳光下，蝉翅支脉交错的薄膜，是多么的光怪陆离。

　　“星江——”
　　呼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止水从灌木丛里探出身，乱糟糟的头发上粘着葎草的果穗。见她独自蹲在河水边，他疑惑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刚才树林里的动静有关？”

　　目光瞥到躺在地上的人影，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五官沉静下来。就像与山石常伴的温润溪水，抹掉太阳的余温，露出独属于深夜的冷瑟。

　　“云忍？”

　　“显而易见。”星江视线转回，“他的目标是你们，再具体点，是你们的眼睛。”

　　“他死了？”

　　“这个不好说。”

　　云层缓慢移动，遮蔽住夜空倒钩的弦月。止水借着星点萤火，缓缓抽出背后的小太刀。刀携烈焰，他半跪在淤泥中，颌线紧绷，高举起刀柄，正对着云忍的咽喉。

　　“你干什么？”星江握住他的手，止住了向下的刺击。

　　“如果他死了，我便杀了他。”僵持间，月光从云间泻下，勾勒出他锋利的轮廓。他眼神坚定，让人想起刻着悼词的冰冷石碑。

　　“这样我们就是共犯了。”

　　三枚勾玉游鱼般不停旋转，星江直直望进他的眼睛，像在看一只怪物，又像在触摸一个纯粹的灵魂。

　　“他没死，我也不会让他死。”可能是这番话让他泄了气，星江轻而易举拦下紧握的刀。

　　“就让他睡在这吧，有水蛇，有吸血虫，得风湿病最好。”她故作轻松道。

　　他没有回答，用那双写轮眼紧盯着她，疯狂转动的妖冶图腾流下汩汩鲜血。

　　星江感觉到他内心的躁动与不安，她下意识觉得可能和他开三勾玉有关，可此情此景下，又不好问出声。

　　夜风捎来初夏的热意，她打破沉默，语气是一贯的平静：“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本来只打算偷偷观察，再通知你们。只可惜他太弱了，还没等到你们来就倒了。”

　　“太弱？”伊吕波的声音蓦地冒出，“这就是你手伤成这样的理由？”

　　星江目光下移，不出意外看到尚在滴血的右手，旋即心虚道：“好吧，是我逞强了。”

　　伊吕波取出医疗包，先替她治疗止了血，接着用绷带将伤处裹好：“恢复的很快，两天内禁止碰水。”

　　“等等，你这医嘱怎么比纲手大人还要霸道。”

　　“闭嘴。”厉声呵斥完，他压低嗓音，“现在杀死云忍的有三个人。”

　　星江无奈：“我都说了，他没死。”

　　“死没死，伤了他的都是三个人。”伊吕波一掌拍在他的腹部，本来就重伤的忍者嘴角缓缓淌下一滴血。

　　星江错愕。

　　见状，止水也补了一拳，而后解开他的护额，握到手中：“等四代目来云隐观战，我们可以跟他说这件事，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这个云忍头上有一道狰狞的疤，从左耳贯穿到头顶右侧，以至于护额上也留有深刻的划痕，可以算是特殊的记号。
　　这样他想伪造都伪造不出来。

　　“我们走吧，估计有不少队伍开始加速了。”止水收起护额，扫开杂乱的树丛。
　　他们决定先返回之前的休息地。

　　走到平坦处，伊吕波拉住他的后领：“在那之前，先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啊……你说那个……没事的……”止水讪笑着，视线乱转。
　　“呵。”伊吕波冷笑，“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咦——不省心的还有我吗？”
　　“眼睛都出血了还省心？”伊吕波一把将他拽到身前，恶狠狠道，“回去后，我带你去找纲手大人。从现在开始，给我把眼药水用上。”

　　星江抱着短刀，跟在他们后面，鹌鹑似的一言不发。
　　总感觉伊吕波迟早有一天要被逼疯。

　　收拾好东西，他们继续上路。这回在前面引路的变成了伊吕波，因为天还没亮，他开着白眼替他们指明方向。星江被训了一通，放空脑袋，稳稳坠在最后。

　　一日后，他们平安到达雷之国。环绕奇山峻岭建造的国家常年云雾缭绕，走在其间，还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响雷声。

　　监考官候在指示牌旁，看到他们，高声说出了抵达名次。由于路上的变故，他们早已不是第一名，但也在前十。星江注意到他们出现后，几个云隐担当上忍神情突变。

　　有一人悄声离开队伍，其他人则不得不等在一旁。
　　因为去到岛龟，需要从港口乘船。

　　岛龟其实是一只异常巨大的忍兽，背上经年累月形成了自然生态，算是个秘密岛屿。它行踪不定，只有云隐能通过秘术召唤它。而去到它身边，必须要坐船。

　　等到夕阳西下，人员集齐，船开始升锚。

　　星江没有跑去甲板凑热闹，白天黑夜不停的赶路让她十分瞌睡。不过迷蒙间，她还是看到岸上有不少被淘汰的考生。他们有的神情懊恼、就地解散，有的三三两两凑在一堆、朝这边张望，还有的结队往雷之国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隔着雾气，终于看到缓慢移动的岛龟。岛龟身上遍布着长刺，像是某种自我防护。天完全黑了下来，海风裹挟着浪花拍打在岸边，星江跳上岛，闻到陌生的咸湿味。

　　“岛上有不少野兽，你们最好跟紧我。”监考官提着油灯，在前引路。

　　风大了起来，星江抬起头，积聚的乌云黑成一团，沉寂的夜空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明天可能下雨。”她和两位队友说道。
　　他们被分到了一间房，岛上的居住区空间有限，云隐偷懒似的给考生们安排了三人间。

　　说完，她又凝眸深思：“监考官好像并不忧愁，这次团体战可能和水有关。”

　　“下雨利于水遁和雷遁，你是说他们为了让云隐考生有优势，特地选的天气？”

　　“那倒没有，中忍考试时间不是固定的嘛，我的意思是这次考试可能不简单。总之，注意点肯定是好事。”

　　翌日，果然如她所说。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几位影已经抵达，并排立在二楼露台，这个天气略显累赘的御神袍垂立而下，将他们裹得端庄厚重。除了没有参加的砂隐村风影。

　　昨夜还原生态的树林已经被围挡起来，最前面还有临时搭的草棚，挂着“签到处”样的木牌。考生聚集的地方紧靠着一处瀑布，星江注意到几个雾忍分立在瀑布上方，像是要施展什么忍术。

　　监考官面对着他们，手一挥，一幅地图应势垂下：“本次团体战，是卷轴争夺战，主要考验大家的野外生存能力。这是考试所在区域的地图，除了居住区，岛上的其他区域一概被囊括在内。”

　　“先说好，考试伤亡不计，开始前你们需要去签到处签下死亡告知书。考试以三人小队为单位，凭借三份告知书，你们可以领取一卷卷轴。”

　　“卷轴分为天之卷轴、地之卷轴和人之卷轴，只有集齐天地人三幅卷轴，送入签到处，才算通过。时限为五天，一旦进入考场，除非队伍里有人死亡，否则不得离开。”

　　“另外，你们只能在签到处领到天之卷轴或者地之卷轴。”

　　死亡的气息弥漫开，考生们各个神情凝重。有人迫不及待问：“那人之卷轴呢？”

　　“从入口进去，左侧的真实瀑布击败对手获得。”

　　星江想起先前所见，指着上面问：“瀑布前的对手指的是雾隐的上忍？”

　　“不。”监考官竖起食指，严肃道，“真实瀑布是能照射出人内心黑暗的存在，你们的对手是你们自己。”

　　“啊——”人群一片哗然。

　　“也就是说，你们可能死在其他考生手上，也可能死在自己手上。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希望你们好好考虑。解散——”
　　“我会把地图张贴在签到处，一小时后，考试正式开始。”